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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理髮店—刀下「流」情 ]

中文二A  林育銘
中文二B  陳金聖

理髮廳就位在道路的一旁,前頭一大片的庭園讓人難以相信這棟看似尋常的樓房竟是間理髮廳,很容易擦身而過,忽略了它的存在。

沒有斗大的招牌,理髮廳在新庄村卻也歷經了數十年的歷史,早已過了知命之年的理髮師傅用著他熱情招呼客人的語調,爲我們介紹:「我的祖先來這裡已經兩百多年了,祖厝原本是在庄內,後來才遷移出來的,搬到這裡差不多已經十八年了。」

從十七歲便隻身一人赴台中西屯當個小學徒,從磨刀開始學起,「那時候一進去就要先學會怎樣磨剪刀、剃頭刀,若是你不會磨刀子,這樣要幫客人刮鬍子會刮不好,所以都要學會磨刀,要可以磨得鋒利才可以開始學手藝。」,理髮師傅講起初當學徒的情景,依然深刻的記得那時的辛苦。聽到這樣的敘述,我們更好奇在那時代作為一個學徒還有甚麼辛苦之處,「剛開始學的時候,最辛苦的地方在哪裡?」,理髮師傅略略低頭思索一番,便帶著一絲的苦笑回答我們:「我們當學徒的,因為是為了要賺錢,所以不會覺得辛苦。但是因為我們這種鄉下人出外打拚,一開始住在那裡,若是遇到下大雨的時候,心底會有一股離鄉背井的感覺,會想家,心情也會變得很不好。尤其是在下大雨的時候,或許是因為比較冷,這個時候就會更加的想家。」,說完之後,理髮師傅露出微微羞澀的笑容,像是回想起年少的那股羞赧一般。聽完理髮師傅的學徒生涯,我們看著現在理髮店的規模,理髮工具、理髮椅、鏡子應有盡有,但想像當初剛創業的時候,那樣的艱辛或許更為艱難,「當初學完後就直接回家開店了嗎?」,「對阿!那時候開店,我的師傅就送了一副工具給我,包含了洗臉台、剪刀、剃頭刀,電動剃頭刀、圍巾之類的,裡面就只有剃頭椅和電動剃頭刀比較貴一點。其他的工具,師傅就會每一樣都送你一副,讓你有辦法工作。」,我們緊接著問:「那要在哪裡理髮?」理髮師傅看著我們,微笑的道:「那時候剛開始在工作的時候,房子也不會整理,理髮主要都是在自己的住家。那時候的人水準比較不高阿,也比較不會講究甚麼設備,一切都很簡單,只要把自己的住家整理得乾淨一點就好了,一切都是很簡單啦。」,理髮師傅看著我們這兩個生在現代的小夥子,對於從前的生活認識如此的稀少,也露出一抹微笑,像是在笑我們的前所未聞的表情一樣。

而我們也好奇這樣辛苦的理髮路,難道沒有令理髮師傅有卻步的打算:「有曾經想過要改行嗎?」,理髮師傅頓了一會:「我十七歲的時候去當學徒,當兵之前就是在當學徒,可是當兵回來後有想過要改行,碰巧那時候我的姐夫在台中工廠做翻沙(鑄模)的,他覺得利潤不錯,所以叫我去試試看。那時候我去看他們工作,工廠裡的溫度非常的高,而且每一台機器的重量也很重,因為我姐夫的體格很好,所以才可以待在那一行。可是我想,在那一行裡面縱使我的技巧不輸人,但是我的力氣也總是輸人家一大節,所以我要在那一行跟人家爭口飯吃,也不可能會贏人;就算是功夫(技巧)不輸人,力氣也輸人啦!我想說這樣不行,所以就放棄了,之後就沒有想要改行的念頭。」

從那之後到現在,這間理髮廳也浩浩的度過了三十五個年載。看著理髮師傅仍舊黑亮的頭髮,這是個五十五歲的中年人了,看著理髮師傅如今的子孝孫賢,兒女之中有書記官、飛行官這樣的功成名就,都是理髮師傅傾盡心力去栽培出來的。除了天下父母心之外,更是因為小時候生活環境的影響,「我小時候是就讀我們地方上的龍峯國小,國小畢業之後就沒繼續升學了。那時候初中還沒有九年國民教育,要是經濟比較不好的家庭大多都沒能讀上去。我們當初算是經濟能力比較差的,所以讀不上去。經濟差,長輩又沒那些觀念,所以就叫我去學理髮。」我們很驚訝那時候的理髮師傅為什麼如此順從父母的安排,沒有一絲的反抗?理髮師傅臉上浮現一絲苦澀的笑:「那時候的初中,要讀之前還得要考試,得要考上了才能夠就讀,但是父母連考試都不讓我去考;曾經要求參加考試,但是父母連考試都不讓我試試看。」,理髮師傅看了我們一眼,像是欽羨我們現在的幸福一般:「那時候不像現在,現在都是比較重視個人主義。像現在的年輕人,長輩叫他們做什麼他們不一定會做,但那時候都是長輩在安排,叫你做什麼就得做什麼,他就叫你去學這個,你就得去學。那時候的人可說是比較單純,不比現在提倡的多元化教育,自己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;那時沒有,都是長輩左右了百分之九十以上,包括婚姻、職業,都是受到長輩的左右。婚姻算是比較沒有這麼多的干涉,大概是百分之五十以上,但是職業差不多就有百分之九十以上,那時候的人職業主要是長輩在安排的。」,當我們還沉浸在現代年輕人的幸福裡,也不忘剛才理髮師傅所提及的經濟環境差,想像在那時候的生活究竟是怎麼樣的刻苦,不免問道:「可以談一下你小時候的生活情況嗎?」,理髮師傅沉吟了一會,彷彿有話在嘴裡猶豫著,在我們殷切的期望下,理髮師傅還是娓娓的道來:「小時候的生活很歹命喔!小時候在村子裡要像這樣歹命的很少了。因為我阿公在五十幾歲的時候發瘋,算是精神分裂,所以就需要有人照顧他,而我爸爸也因此受到打擊,之後就變得沒有精神,對甚麼事都覺得失落,於是就只能依靠我媽媽;接著就是依靠年紀愈大的大姐、大哥,所以年紀愈大的大姐愈歹命,因為大人都沒有責任。小時候我們都要去揀牛糞,揀回來做肥料,和甘蔗葉混在一起,或是耙些草和牛糞混在一起,再拿去田裡種蕃薯,長出來的蕃薯再拿去餵豬,自己家裡買一隻母豬,養小豬仔。那時候的生活是這樣的,我媽媽是很辛苦的。」

聽著理髮師傅小時的故事,感覺就好像是同新庄村一起成長一般,一同經歷了過去刻苦的時代,也一同生活在現今便利的社會之中。我們記得東海大學與新庄村之間最大的聯繫莫過於亨德教授,「可以談一下村裡對於亨德教授的看法及他的貢獻?」,聽到亨德教授的名字,理髮師傅眼中散出一股欣喜之情,於是新庄村從前的故事由理髮師傅口中緩緩的說起:「亨德喔!當初我有印象的時候,就是他對我們這裡飲用大坑水的改善有貢獻、有恩情的恩人。當時的飲水是挖一個大水坑,下雨時雨水聚積在水坑裡,然後再去挑水坑裡的水來喝,他就說我們喝那種雨水不衛生、而且對身體不好,才建議說要拉水管,當時他好像也有贊助一些金錢的樣子,他是覺得這樣的生活很艱苦,他才去爭取自來水。自來水初期不是說每一戶都有管線接到家裏面,他跟東海大學一同發起,東海大學也有贊助,地方上每戶人家多少也幫忙出點錢,但當時的經費是不夠的,於是東海大學就大力支持,那是亨德發起的。那時候村裡有三百戶,水龍頭是設在定點,差不多十支水龍頭,大家一起使用的,要抽水的人再去裝水,帶著水桶把水挑回家,那時候的用水是這樣,之後才遷接管線到家裡。」,對於亨德教授的貢獻,我們已了然於心,「那之後東海大學的學生跟新庄社區還有互動嗎?」我們也很好奇之後社區與學校的發展關係。「最近這兩年東海大學的學生才有比較熱烈在參與社區的活動。東海大學也會有來社區辦些像是音樂會或是什麼的,近年來互動才比較多。這好像是說林松範跟我們前任理事長、社區發展協會的理事長,劉福松有搭上線,不然之前跟東海大學沒有什麼互動,是這兩年比較有互動。」,理髮師傅接著也很感謝近來東海大學生的投入與幫忙,我們順道問起:「我們東海的學生還有沒有甚麼需要再改進的?」,理髮師傅也只是笑笑的說:「沒……沒有耶,還沒說看出他的缺點咧。」

我們知道理髮師傅同時也是社區發展協會的一員,對於新庄村目前的困境及未來,理髮師傅興致昂昂的說道:「這幾年配合政府的政策,有個社區發展協會,所以這幾年才比較有說辦一些活動,比方說是中秋晚會、健行等,但辦活動最困難就是錢而已。目前大部分是公所、鄉公所提撥經費,之外就是台電,台電有一筆火力發電廠的補助款,還有社會上有些比較熱心的人,像是委員或是顧問有時候也會有捐獻,但是主要來源還是鄉公所跟台電。」至於新庄村的未來發展,理髮師傅也提供了他個人獨到的見解:「之前有跟政府申請那個觀光果園,現在還要規劃一個像以前我們在作糖的糖廠,仿造一個造型出來,想要形成一個像是觀光景點的地方,讓人參觀糖廠、觀光果園。還說要做一個腳踏車道,這是最近社區發展協會的規劃。我還有向他們建議,就是在五十里路邊旁的空地種一片相思樹,相思樹林,這樣配合起來算是地方上的特色。」

在這回的訪談之中,理髮師傅總是盡力的配合我們的提問,新庄社區也正如理髮師傅一般的熱情,而若非這次的訪談我們也無機會去認識,但東海大學與新庄社區卻是息息相關的,期許我們踏出的這一步可以走得更遠。